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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8章體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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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8章 體驗

蘭靜秋還想再詳細問問魯書昌的經歷, 搞清楚他的心路歷程,他卻拿著槍朝駕駛座的座椅指了指:“開車去大佛寺!”

蘭靜秋楞住:“大佛寺?為什麽要去那裏?你要在那裏自殺?”

“別問那麽多,叫你走就走。

章同舟剛才一直被他用槍頂著頭, 在一邊一直哆嗦, 這時壯著膽子開口了:“你信佛?信佛的人不殺生,更不會做壞事, 你把我放了吧。這個女警察最不是東西, 她肯定在坑你,你手裏有槍還怕她嗎?你有什麽帳跟她算,行不行?”

魯書昌冷哼一聲:“我覺得這位女同志很好,章大詩人,你別急,我沒想算帳, 只是我一直等不到我那首詩有點急了, 正好讓你幫我現場吟誦。”

章同舟心裏松了口氣, 只是讓他念詩嗎?

蘭靜秋不知道大佛寺在哪裏,魯書昌指揮著, 開車往西城區去了, 老劉他們在後邊慢慢跟著。

馮局親自去了電臺的家屬院, 特警隊長已經派人全面搜查一遍,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問怎麽回事,大半夜的為什麽要把他們喊下來。

這邊幾棟樓都是電視臺, 電臺和省廣電系統的家屬樓,很多新聞工作者, 對於突發事件卻一點也摸不到頭腦, 議論紛紛。

沒一會兒, 有特警下來說:“馮局, 在那兩個位置沒找到炸彈,只找到這玩意。”

他說著拿出兩個證物袋,裏邊是兩個木質的小房子。

馮局看得納悶,“這是什麽?手工小擺件?沒有炸彈?”

特警隊長搖搖頭:“連個炮仗都沒找到,哪來的炸彈,這東西都用膠帶貼在鞋櫃跟櫥櫃的頂上,東西小,貼得牢固,那兩家人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粘到上邊的。”

馬隊長正拿著一個證物袋,打著手電筒細看:“這裏邊好像有東西!”

他們打開一看,裏邊居然是符咒,馮局氣得罵了一句:“什麽玩意啊,報覆人也只會用這些陰損的辦法,這是炸彈?膽子倒是不小,敢跑去公安局說有炸彈。”

馬隊長嘆口氣:“他拿準了咱們聽到炸彈兩個字就會害怕,趕緊叫老劉通知蘭同志吧,這邊危急解除,趕緊把他銬上。”

這時那兩家人找了過來,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,為什麽特警會闖進家裏,還從櫃子裏找出了他們都不知道的東西,馮局只好解釋安撫。

那邊蘭靜秋把車開到了大佛寺,人家大門緊閉,她回頭跟魯書昌說:“你不會讓我去給你叫門吧。”

魯書昌笑道:“那倒用不著。”他指指大佛寺旁邊的廣場,“下車,都跟我去那邊。”

章同舟顯然來過這裏,他皺眉看著廣場那邊:“那裏有座大佛,難不成你想在那裏自殺?好死不如賴活著啊,何必呢?”

魯書昌沒好氣地說:“閉嘴吧,我以前以為你是個超脫世俗的人,可沒想到你也不過是個大俗人!”

蘭靜秋無語極了,跟著兩人下車朝小廣場走去,她看著魯書昌問:“為什麽要選在這裏?”

魯書昌冷著臉,“我不需要解釋,咱們抓緊時間吧。”

“我可是警察,你確定要讓我見證你死亡?”

魯書昌笑了起來:“你在電話裏不是說你做夢夢見你自己拿槍殺了自己嗎?要不要試試。”

蘭靜秋苦笑:“那只是夢。”

“可我做這個夢很久了,我總感覺我要窒息,只要死才能讓我解脫。”

小廣場的大佛像有三米高,在黑暗中靜靜矗立著。

三人來到大佛雕像前,蘭靜秋突然明白了魯書昌為什麽要來這裏:“你得了癌癥是不是多次來大佛寺求神拜佛?可卻一點用都沒有。”

“臨時抱佛腳自然沒用,我小時候就經常跟著我媽來這裏,有些人信佛是找個心理安慰,可我是真的相信佛能普度眾生。”

魯書昌說著擡頭看了眼大佛,“可惜佛也厭棄了我。”

蘭靜秋皺眉:“佛渡自渡者,你不只不自渡,還要害人,就算真的有佛的話,厭棄你太正常了。”

魯書昌臉色陰沈:“自渡?我要怎麽自渡?我倒是想啊,可我做不到,我終於做好了準備,也找到了同伴,可卻被他打亂了我的計劃。”

他說著指指章同舟,章同舟十分無語:“這跟我有什麽關系?”

魯書昌冷眼看著他:“我在等你的詩,你應該在周日就發表在省報上的詩,為什麽他們的你都寫了,就差我的!”

章同舟確定魯書昌是想自殺,心裏就沒那麽緊張了,神色也恢覆了正常,他無奈道:“我發現有人因為我的詩死了,我當然要報警啊,結果警察把我審來審去,拿我當壞人,你也怨上我了,我還真是好心被當驢肝肺。”

“那不是你的詩,是我們的惡夢!”

蘭靜秋見他提到惡夢,馬上問:“你是通過電臺聯系到他們四個的,他們四個明確說過想死嗎?”

“惡夢裏想死自然是想死。”

“也就是沒說過了?”蘭靜秋無奈極了,這簡直就是個瘋子。

魯書昌此時確實有點癲狂:“他們跟我抱怨他們生活不如意,還要裝出笑臉來,哈哈哈哈,他們那能叫不如意嗎?”

“哦?他們怎麽個不如意啊?”蘭靜秋問。

“那個大學生暗戀他的已婚女老師,那女的比他大十歲,長得也不漂亮,但他說他就是喜歡,一想到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,他就覺得生活無望,他說他總是夢見他走進學校的小樹林裏跟女老師纏綿,然後被藤蔓纏住漸漸窒息。”

蘭靜秋楞住,禁忌的師生戀?怪不得藤蔓是擬人的,要拉手擁抱。

章同舟聽了男大學生的故事,突然覺得自己寫的詩不夠暧昧不夠激情,“居然還有大學生跟女老師的事,當時你為什麽沒有說,只說他夢見被藤蔓纏繞!”

“我答應過他們要幫他們保守秘密,不過現在他們已經死了,我自然可以說了。”

蘭靜秋對章同舟沒有好印象,可她萬萬沒想到這種情況下他還在想著他的創造不夠完美。

她沈住氣問魯書昌:“他只是給你描述了惡夢,你就把他殺了?”

“我沒有殺他,只是幫他體驗一下,我把詩拿給他看,他還感謝我居然讓他的惡夢變成了優美的詩句,他還說特別喜歡那句藤蔓上的粉花,他的老師雖然總是穿著樸素,但他總能在她身上聞到一股花香。”

“體驗一下是什麽意思?你幫他布置了自殺現場,幫他把藤蔓弄成套索?然後呢?體驗過了為什麽沒把他弄下來?”

“我覺得他解脫了啊,他想這樣死去,真就這麽死了,對他來說應該是幸福的事。”

蘭靜秋聽到這話,終於能肯定那四個人不是想自殺,而是被他引誘被他坑了。

“你跟他說幫他體驗一下,然後把他吊起來直到他死亡?這是蓄意謀殺。”

“不對,我是在渡人,渡完了別人,我就能渡自己了。”

蘭靜秋氣得想罵人,“你信的什麽佛?渡人是這意思嗎?你以為你是孟婆嗎?”

“能如願死去,逃離他的痛苦,這不是在渡他嗎?”魯書昌蠟黃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晦暗不明,“我倒是想讓人渡我,可惜我找不到啊。”

“那第二個呢?輪椅女孩是怎麽回事?她也想體驗嗎?她朋友跟家人都說她一直很積極向上。”

魯書昌嘆了口氣:“那姑娘真的很可憐,她媽媽自從她殘疾後就一直拿海倫凱勒來鼓勵她,還買了自傳給她看,可她覺得她再怎麽努力也成不了海倫,她說她每天都很累,她有時候會想如果那場車禍直接把她碾成肉泥就好了,她媽媽不用再為殘疾的女兒操心,她也不用那麽累,要去跟正常人競爭。”

蘭靜秋嘆口氣,果然如此啊,就是正常人也不可能一直積極陽光,人生再順遂也會有情緒不佳的時候,可她卻一直表現得那麽好,壓力都被她藏了起來。

“她只是做了惡夢,只是需要一個宣洩的途徑,你卻把她推到了鐵軌上?”

魯書昌眼神深邃,似乎在回想當時的情景:“其實我也覺得很可惜,可是她自己讓我推的!她說她都不能走路,還要給她媽媽去爭取鮮花跟掌聲,太難了,她累了,她明確跟我說了她想死,不過等火車來的時候她好像後悔了,可已經來不及了,是她自己選的,我只是幫她推了輪椅。”

蘭靜秋皺眉:“你有沒有跟那女孩說過體驗兩個字?有沒有給她看過那首詩。”

“當然看了,我去約他們就是想讓他們看看屬於他們的詩,包括後來那兩位朋友,他們都經常做惡夢,經常在淩晨被惡夢驚醒,才會聽到我的節目。我把他們的惡夢講給了章大詩人,他把惡夢寫成了詩,我覺得這是冥冥中對我們的召喚,到時間了。”

“那是你覺得!不要太自以為是,更不要替別人亂下決定!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你到底有沒有跟輪椅女孩說過體驗兩個字?”

“說過怎麽了?”

說過那就是教唆,說讓女孩體驗死亡,她最後後悔了,卻沒有施救,這不只是教唆,簡直就是故意謀殺。

“活埋跟淹死在河裏的兩名受害人也是你在幫他們體驗?他們有沒有在生命最後一刻後悔?”

魯書昌說:“活埋的那人在工地幹活時因為操作失誤,把自己要好的工友埋進了水泥裏,挖出來的時候早死了。他一直過不去這個坎,總是夢見他工友活過來,開玩笑地把他給活埋了,說是讓他嘗嘗滋味。他一直做這個惡夢,夢見自己被活埋,我就說那你就試試吧。”

“他嘴裏的花兒是怎麽回事?”

“我給他讀了章大詩人的詩,覺得這樣更唯美更有藝術感,他說那就試試。”

蘭靜秋皺眉,也就是說這四個人跟魯書昌描述了自己的惡夢,當時他們還活著,魯書昌就隱藏了這裏邊的人物跟故事,加上自己的惡夢講給了章同舟,章同舟在寫詩時進行了加工。

魯書昌按照他的詩去殺人時也就照著他加工出來的情節做了,比如給人嘴裏叼上花再活埋,比如在屍體四周放上花束。

“他只是想試試,你卻直接把他給活埋了?第四名受害人也一樣嗎?”

蘭靜秋越說越氣,“他們只是想體驗,希望你能在最後救他們,可你卻直接送他們去死了。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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